01

谢谢你，使我成为更好的自己

每当浑厚雄健的脚步声回响在楼道里，哪怕是活动时间，教室内外嬉闹的同学立刻如机械般定格一秒，然后惊悚着脸，以火烧屁股般的速度夺门而入，散漫的教室立马便像被装上发条，开始整齐有序地运转。

只见那人眸似铜铃，目光如炬；扫视教室一周后，霹雳般的嗓音破空而出：“你，你，还有你，站起来！这次的历史竟敢不及格，过来，咱们好好聊聊！”。被点名的我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其他人则对我们投以同情的眼神。

没错，他是我们的历史老师，也是我们的老大。

教室外，太阳得意地向人们展现她的绝代光华。鸟鸣啼啭，绿柳清风。教室内，我被老大的“法器”敲得头昏脑涨，仅仅只是两根手指呀！简直要震碎我的脑壳。

我懵着脑袋抬头，却与老大的双眼惊险对视，立马遭到老大铺天盖地的唾沫洗礼，“你选择题怎么敢错5个？嗯？越学越糊涂了？” 而后，他拎起我的答题卡，一面用他的两根指头敲着卷子，一面痛心疾首地训斥：“中书省是明朝设的？耕作农具的作用不知道？时间段能背反？事件的起因和结果你分不清？你瞧瞧你，都错些什么？”

我的泪珠在脸颊上恣意横流，我脆弱的面子被他无情地敲成碎片，掉了一地，却无法大声反驳。我的确错得很不应该！我在老大的面前呜咽，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地扎进手心也无知无觉。

以上，我第二次被敲泪目的现场。

到目前为止，我被敲了十七次。十七次，两个学期。

仍清晰记得，因为“凡尔赛和约”的“赛”字，被他敲过六七次。他先是在我的笔记本上发现写错的，后来是试卷上。总之，出现一次错字敲我一下，共敲了我六七下。从此，我的“赛”字再也没错过；因为适应性考试英语选择题涂卡错位，（云语文公众号出品）我除了被“法器”伺候，还被罚抄卷子两遍。抄卷子的当时，心中有多少的憋屈，现在就有多少感激。之后，我再无类似失误。

后来，老大的“法器”很少光顾我了，取而代之的是老大那句男女皆适用的口头禅“这娃不错！”。他定是记得，我在九模考试中，历史夺得全校第一的桂冠，突破了自我。

老大，你是我们的历史老师，又是我们的老班。你将是我永远的老大。感谢你和你的“法器”，教会我死磕到底，使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02

那天，如果我够勇敢

“如果有多美！”

——题记

仍记得初识你那天，你一袭碎花裙，在黑板上写下娟秀的名字，告诉我们初三的时光，由你和我们一起度过。你冲我笑，清澈的眼睛里有星辰大海，我痴痴地望，殊不知，春天已悄然来到。

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被筛出一地的碎金，窗外的杜鹃轻啼，与教室里你响亮的声音编织了一曲悠扬的乐曲。（云语文公众号出品）一阵风过，杏散芬芳，花开有声。三月如雨般清脆，六月如荷般空灵，如阳般温暖。

你的刘海被微风拂起，与往日的样子迥然不同，我笑，你却不明所以，专注的神情至今还浮现在我脑海里。那时，你告诉我，你的外号叫“化学奶奶”，而这称呼一叫便是一年。

那天，直到看见你在毕业典礼时站起的身影，听到你为莘莘学子呐喊出激励的话语，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分别都是真的。

倏忽间便红了眼。

毕业典礼结束后很快发了毕业照，照片上的女人着一身碎花长裙，张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奇怪的是，明明在夏天的毕业照，有了你的笑后，竟多了几分春风拂面之感。周围的许多同学在与其他老师合影，我四处张望，却不见你的身影。办公室、操场、教室，都没有你来过的痕迹。我找了几遍，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忽然，在一个拐角处望见了你，看着你的背影，我不争气地流出了泪。

你以后还会有很多张毕业照。

你还会送走很多届初三。

可是，你是否还会记得那个顽皮的我？

那天，我想上前叫住你，但我没有。我害怕再望见您的笑，害怕再回忆起我们之前的所有。直到您离我远去，我才追悔莫及。

那天，如果我够勇敢，我多想……上去抱抱您，向您道一声感谢。

化学奶奶，再见便不再是少年了。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能把日子过得行云流水。时间永远是旁观者，所有的过程和结果只有我们自己承担。经历了分别的我们，兴许会更加成熟，面对往昔，虽留有遗憾，但也许那也是完美。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后记

03

高跟鞋声一直在

“噔、噔、噔”，一串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她来势汹汹，仿佛是踏着强风而来，不用扭回头，我就知道是她——我的班主任。

第一次被这气势震慑到，是在初来乍到的那个夏季。蚕在那个时刻开始吐丝，不同的是火辣辣的丝。班主任推门而进的一刻，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只留下那一串高跟鞋声。她站在讲台上，仿佛是个女王，但她却笑了，对我们所有人说：“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办公室就在旁边，我随时都有可能走到后门看上课状况，有事来找我。记着，我一直都在。”

她确实是“一直都在”，连我犯错的时候也在。只记得那高跟鞋离我越来越近，我不安地看向一边，手不自觉捂住手里的卷子。可高跟鞋声还是在我桌前停下，“怎么回事？又没完成作业？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跟在她身后踏着高跟鞋声，觉得像行走在火焰上一般。

到了办公室，她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她没有我想象中的盛气凌人，也没有劈头盖脸地对我一阵批评。班主任问了我的写作业情况、学习情况甚至是休息情况。听完我的回答，她起身拥抱了我，笑着对我说：“只是状态不好，要努力调整，态度不好可不行啊。加油！老师相信你，你是很有潜力的。”我愣在地上，若不是那串熟悉的高跟鞋声，我都怀疑眼前的人是否是我那班主任。“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我一直都在。”

随后，我失落想放弃时，那串高跟鞋声总是会在我耳畔响起。老师对我不尽的关怀，总会使我勇敢前行。最后一节她的课，我忍不住抹了抹眼。她看见了，笑着说：“想我了就回来看看我，有什么难过的？我一直都在。”

是的，那串高跟鞋声会一直在我的心里最深处，督促我不断向前。

她的爱和高跟鞋声，一直都在。

04

微尘里的芬芳

湖北省十堰市城关一中八（5）班 姚 丹

眼前黑板擦一起一落，顷刻，满空皆是尘埃。阳光悄悄钻入教室，穿透了微尘。我看着缓缓飘落的尘灰，好似嗅到了一缕芬芳，循着它追去，思绪又回到了过去……

幼时，我对一擦黑板就满空的粉尘厌恶到极，它们既污染了环境又危害我们的健康。每每老师擦完黑板，我都会用手紧紧捂住口鼻，生怕吸入一点，再把头低低地压下。自然，我对热衷于板书的老师也喜欢不起来，造成我成绩偏科的原因也是那微不足道的粉笔尘。

长大后，对它的厌恶丝毫不减当。我悄悄告诉为老师的母亲，她没有斥责，更没有苦口婆心地让我接受事实。她那平淡的语气让我觉得也是随口一说，可她的话，却让我理解，让我尊重。

母亲说：“尘埃里也有芬芳。”

蜻蜓点水般的话语却意外地在我心中荡起一阵涟漪。母亲为何这样说呢？那时的我固执地认为尘埃就是尘埃，它们没有味道但最惹人厌，哪儿来的香味，更别提芬芳之气。

我要追问，母亲却一笑置之。

不久前，我终于明白，母亲是对的。

那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丹桂初绽，芳香十里。教室里老师的讲解声驱散了桂花的浓香，只有枯燥遗留在空气中。“唰唰！”老师三下五除二就擦净了字迹。可当粉笔灰就要从黑板上飘落时，他仿佛还想说点什么。就在那时，黑板上忽然落下白色的灰来，刚好飘进他半张半闭的嘴里。老师一下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却还说着：讲的题听……懂……咳咳……了吗……咳咳……”一下子，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微尘里的芬芳谁能闻见呢？可我分明“闻”见了，感受到了——平凡生命里的伟大。老师呕心沥血不顾粉尘只为学生，几十年如一日，他们渺小得如在空气中旋转的微尘，却无时无刻不在奉献自己，他们的生命何其芬芳！虽不能说桃李满天下，可经过他们教育的学生却因他们受益终身！可他们又索取了什么呢？如尘埃般无声无息地落寞着，唯有芬芳氤氲在生命长河中，永不飘散……

突然发现粉笔灰没那么讨厌，它们只是静静地铺在桌前，诉说着它们的往事，证明着它们的存在罢了……无声无息，奉献直到消失。

望向眼前轻轻落下的微尘，我竟觉自己身处繁花胜地。芸芸众生皆化为尘，芬芳满园……

最小的星星也闪光，微尘里也有芬芳。

05

老师，我想为您摘一朵花

河北省清河第六中学九年级5班 马冰倩

我与您在初中相遇，我们之间的故事，从初中开始谱写。我的青春，因您而增添色彩。

曾记否，我刚入初一时，您亲切而诙谐的自我介绍。您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说：“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我姓贾，你们可以叫我贾老师，但绝对不是‘假老师’。”您的介绍随着一波掌声而告一段落。这使我的心跳渐渐平缓，呼吸不再紧促。相遇的故事是美丽的、是纯洁的、是令人难以忘怀的。

曾记否，您对我们曾说过的话语。“初中是一个新的开始，新的起点。不管过去的你是好还是坏，那都已成为历史，可以铭记，但不足以定格人生。在初中，应该重燃希望，对过去说再见，对未来说你好。不负自己，不负韶华。”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荡。在我失意时，让我重拾信心；在我迷茫时，让我砥砺前行。

曾记否，我那次数学考试的失利。您让我下课后去办公室找您。我以为迎接我的会是一顿批评，可意想不到的是，当我怀着忐忑的心迈入办公室门口时，您给了我个大大的微笑。我缓缓地移着步子，直至走近您的身旁。您询问我是否在学习中存在某些问题，我向您吐露了心声，也得到了您所给的建议。临走前，您递给我一本书并给我加油鼓劲。霎时，我的脸红了，暗地里想：加油！您那无微不至的关心，您那亲切的模样，一直激励着我，让我勇敢地朝着未来奔跑。

曾记否，那次您逐个把我们叫到一个空旷的教室。您为我们讲述着仅属于您自己的故事。您与我们交谈着青春与梦想，为我们指明前进的方向，让我们前行充满力量，不再惧怕未来的种种挫折。您告诉我们，人生的路很长，要尽力走好眼前的每一步。

忘不了您对我们的叮嘱与期许；忘不了您对我们的严厉与关爱；忘不了我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是您，让我从腼腆走向自信；是您，让我从畏惧走向勇敢；是您，让我懂得了学习的真谛；是您，让我前行的路不再迷茫。老师，您付出甚多，但所得甚少。您不求回报，只求我们能够积极进取，不悔一生。

老师，我想为您摘一朵花，别在您的发髻上，让花香永远伴着您。

06

写给我的老师

泽州县北义城中学136班 路滢雪

我偏爱语文。

小学时，语文老师因我的身高将我任用为贴身助手，对我百般偏爱。我常与老师一起约定分数，且严明赏罚。老师也对我无话不谈，我们就像好朋友。可是，快乐的小学过去了，我无比担忧中学的语文老师。她会不会用暴力解决一切，会不会用专制的手段逼我们做她认为重要的事情?我因此忐忑不安，甚而恐惧上中学！

初次见面，我看到的是一张笑脸。言语间，她的个人修为不自觉地外泄。那封因迟到而写的歉意书言之谆谆，情意切切，也让我对她满怀期待。但我还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也不是很了解，毕竟初次见嘛!

上了好几节课，我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这个老师不会实施硬核教育，我暗自庆幸。开始在日记本中自由驰骋，放飞自我。一篇篇，一页页，写下自己的喜怒哀乐。虽然写作不是我的拿手戏，但她每一次的批语都能点燃我写作的欲望，我青春的激情因此开始燃烧、绽放。

记得有一次课下，有同学说，原老师叫你去一趟。天哪！我们私下没有接触过，莫不是我犯了什么错？可师命难违，我怀揣着满心的恐惧，移步而去。

一进门,老师就笑语盈盈地说: “滢雪，这篇日记写的好棒，但唯一不足的，就是结尾还需升华。老师希望你能完善一下，让文章更有诗意。”得到老师的肯定，我顿觉心花怒放，又感觉自己的日记与她的肯定不相匹配，心底里暗自发誓要努力。那一刻记忆犹新，至今回想起来，都感觉自己的心里春意盎然。我开心得无法形容，毕竟与她又走近了一步。

渐渐地，我和她熟悉起来，开始向她请教一些生活中遇到的麻烦。一次，我与一位“三只手”的同学发生争执。她的一句“滢雪，要学会原谅”，使我的思想发生了天地之变，从此不再因为一些无聊的事影响心情，惩罚自己。直至今日，我的耳边都能重现老师的原声，随时刷新，记忆倒带。

天不遂人愿，可惜啊，仅仅相处了半年，她就离开了我们。离别之日，我哭了好久。想在她走之前送她一封信，可拿起笔又不知从何说起，犹豫了半天也写不下一个字，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分别以后，我虽然对她思念万分，但也不好意思打扰她。直到近日，才在同伴的鼓励下加上她的微信。原以为桃李满天下的老师，不会记得相貌平平、成绩平平的我，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就是：“滢雪，我还记得你那篇蛮有诗意的文章。”

屏幕这端,我愣住了，呆了很久……

07

总会想起那句话

山西省晋城市高平三中358班 秦晨峰

苏轼说过：“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初二的一次班会上。月考结束，我的语文出乎意料地差，只考了90分，导致我的名次断崖般下降，信心灰飞烟灭。

老班站在讲台上，一幅冷冰冰的面孔，使外面原本火辣辣的太阳都失去了光芒。我虽把背挺得直直的，一股寒意却爬上全身。想到自己的成绩，眼前一片眩晕，心碎成了玻璃渣，后背也止不住地颤抖。

“苏轼说：‘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你遇到……”（云语文公众号出品）老班响亮的声音直触我最柔软的心。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坚忍不拔之志，坚忍不拔之志……我不应该丧失斗志，不应该向挫折低头，我应该去寻找失败的原因，应该去探索进步的道路。

从此，这句话就烙在了我的心上，在我累趴下的时候扶起我，在我眼皮打架的时候唤醒我。

初三的体育训练，比太阳来得还准时。记得那个星期天我有点发烧，但临近期末考试，我还是继续上学，而且参加训练。

整片天空，碧蓝如洗，只有那孤零零的红旗猎猎飞舞。一下楼，风就朝我奔来，我打量打量自己无缚鸡之力的身体，回头望着楼道口，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坚忍不拔之志啊，不要忘了！我扭过头来，前往训练场地。

“嘟——”，老师一声哨响，跳绳开始了。“唰唰唰”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淹没了世界。我费力地甩起绳，感觉脚像扎了根一样，厚厚的校服在我身上似有千斤重。“啊！”我痛苦地呻吟着，全身再没有一丁点力气了。这时，正好脚绊住绳停了下来。终止？这个念头占据了我的思想。“唰唰唰唰”，只见另一边的体委甩得格外有劲，似乎脚都不着地。坚忍不拔之志啊！我重新甩起绳子跳起来。

初三的夜晚几乎是在书桌上度过的。临近期末，作业更多，一个个谜一样的问题把我绕得晕头转向。那晚，夜给窗外涂抹上黑色，窗内，台灯却仍在漂白着四壁。我头晕脑胀，昏昏沉沉，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一处靠，一行字都看不进去。不行了，太想睡了。

我盖上笔，把头扭向窗外。夜已深了，但那边的工地上，竟还亮着几盏灯，一辆辆车进去，一辆辆车出来。这么晚还在施工？的确，与他们比起来，这算什么！“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我拿起笔，继续伏案奋战。

就是这句话，一直支撑着我，走出冬天，迎来春天。

08

那天，如果我能说声谢谢您

老师：

您好！

回想起毕业那天，我现在心里真的还有些愧疚。那天，如果我能大方一点，向您当面说声谢谢，该多好！

想起最后一堂语文课，那是一个下着阵雨的下午。天色昏暗，雨嗒嗒地敲打着窗外的车棚。教室里的灯光在昏暗的天色中格外明亮，而同学们的兴奋中却透着几许说不出来的伤感。您来了，穿着平日里最爱穿的淡黄色长衣，背着红色的双肩包，提着一如既往的备课袋，手里还拿着从没有变过的水杯。还如平日一样，您有序地拿出所有的物品并放在讲台上，习惯性地朝我们一笑。可我发现，您的眼睛中泛红，脸上的肌肉笑起来，也有些僵硬。“同学们提起精神来！再让我骂你们一次，别妄想抒情！”

可您的声音哽咽了。我们都抬起头静静地望着您，您稍稍恢复了一下，又拔出笔帽，给我们讲中考的注意事项。时光在那节课是那样吝啬，您刚讲完，下课铃便刺耳地响起。

我看到您胡乱地整理自己的书本，又匆匆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强掩自己内心无法平复的波澜，慌张地躲进办公室。

我回想起与您相处的点点滴滴：刚开学时你精心制作的演示文稿；第二节课，你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在我受伤时，你把我叫到办公室亲切地询问，并用做题让我重找成就感；当我犯错时，你毫不客气地指出问题，并教给我改正的方法；考完试你认真分析答题卡，朱笔批改，让答案格外醒目……还有讲课时你那激昂的语调，写作时饱含深情的文字，温柔体贴学生的性格……一时间，我想到我立刻就要向这些告别了，您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出现了。在那时，我多想冲上去说声“谢谢您”，多想冲上去安慰您！

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的内向，我的羞涩。我害怕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我害怕您惊喜的眼神。我明知一句谢谢是我给您最棒的礼物，胜过万语千言，可是我却……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还会再来。虽然已见不到您课堂上充满活力的身影，但您的教诲让我永生铭记于心。老师，谢谢您！如若上天有感应，我希望今日的感谢能传入你心，也来完成我那日的遗憾！

学 生

2018年6月2

09

想 念

晋城市泽州县北义城中学136班 李潇灿

上次谈写作似在昨日，眨眼间2019就已成过往。老师，您还好吗？

许久都未提笔为您写文章，大概也一年了。难道是时间让我们越来越疏远了吗？

不知您是还否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的美好。

永远忘不了，我回答出您第一个问题时而受到的称赞。虽然我从前也曾有过多次类似的经历，似乎所有的语文老师都觉得，我回答问题是天经地义的，我也认为自己答对是理所应当的。可那次，我却因为答对问题受到您的赞叹，而心花怒放。老师您肯定不会想到，那朝向我的微笑，那一刻就深深地嵌在了我的心里。

永远忘不了，我们一起读书码字的时光。阅读课上，您与我们一同遨游于书海中，共同品读玩味、探讨语言之妙、文字之美。我们的心沉浸其中，流连忘返。那情景多像烂漫的春光，深刻而美好，令人回味无穷。至今痴痴想来，恨不能永远定格在那时。

永远忘不了，您殷切的期待。临近放寒假，您百般强调：“无论有何变动，都不能放弃阅读和写作……”“学语文，一定要读，读进去，读出文字背后的意蕴，打通自己的精神血脉……”苦口婆心，唠唠叨叨。隐隐约约，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真的，太快了，分别说来就来。您知道吗？当您转身离去的那一瞬，我是多么想拉住您……您走后，我把想念诉诸笔端，勤奋浇灌了沃土，妙笔开出了鲜花。两年来，我谨记教诲，阅读不止，笔耕不辍。如今，我可以很自豪地向您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老师，多想亲口对您说一句：“谢谢您，有您真好!”

永远忘不了，您走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昨天，在公交车上还想起了你，感觉你就是我的小知音，今天就读到了你的文章，这真是令人开心的事情。”那是您第一次发语音给我。听到您的声音，还是那么亲切，感动从心底涌出，我热泪盈眶。

永远忘不了，您的敬业。偶然听您说起，常常备课到夜深人静之时，有时为了备一节课，要阅读两星期的课外书。闻后，我心头一惊！您该是有多累啊！两个班级的语文课、班级播报、经典诵读、日记，作业，几座大山一并压在您身上，很难想象您是如何扛起来的呢？这些我无从知道，但在语文课上，我确实沉浸其中，情意绵绵。学语文的快乐指引着我，与您越走越近，成为朋友。

您离开后，那种书香袅袅的语文味也随之消失了。我哀哀地想，我再也觅不到像您一般让我心动的师友了。直到武老师出现后，偶然发现，他身上像是有您的影子，那如出一辙的精神让我忽然间读懂了自己。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喜欢您的温柔，原来内心深处早已把您的敬业铭记。您对语文热爱、对工作认真的样子，真的好美，好美!

时间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我们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了，我本以为心底的回味冲淡了。如今，才恍然明白，我们每天都在交流呀！您一直引领着我，走向一个全新的自己。这种来自心灵的交流，把那份情谊酿成一壶甘甜的酒，年份越久醇香越浓!

老师，好想回到从前，回到那处处洋溢着语言文字之美的语文王国……

纸短情长，言疏意厚，千言万语汇作一句：“老师，我想您了！

10

春 草

文/王海燕

离离原上草，一寸一相思。

莫名地，这两句不搭调的诗就冒出来了。

在北方，还是草色蒙茸之际，柳条青黄未匀，这嫩嫩的绿是最能触发人的思念的。

张潮《幽梦影》说“读诸集宜春”，惠风和畅、阳光明媚的春日，听鸟语，闻花香，诗意文思已在路上，读历代的文笔精华，可不正相宜。人看文也妩媚，文映人也可爱。

但思念，也分时节吗？

总是无端地在这春光里，在雨如酥草如烟的时分，忆及我的恩师——初中语文老师丁渠波。

丁老师体弱，四季常咳。春寒要捂，秋风易凉，冬天就更别提了，一年里倒有三个季节戴着口罩。但就是这样孱弱的体质，他却很少缺课请假。不仅如此，他还要背着一堆的道具，来给我们上课——初一时带的最多的是幻灯片。现在想来，他说文解字的功夫真扎实，今日我们在“汉典网”能看到的字源字形，那时老师就手书给我们了，幻灯打开便是一段引人入胜的讲解。

我所在的班是实验班，我们常自嘲不幸成了实验品。

其他的科目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语文。教材不同，除了统编教材，我们还多一套北京东城区的教材；教法不同，从字、词、短语、句子一直到段、篇，按不同层级的语言单位来训练我们的能力。（云语文公众号出品）字，从说文解字开始，理解了一个部首，这个部首相关的字便串一串“烤熟”了，即或不认得也能猜个”一知半解”。丁老师画的字线条流畅而娴熟，我最喜欢看他写篆书出神。先习象形字，再是会意字，如“旦”，老师画了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我们就都理解了早晨如此开始，一日这样发端。我们几乎是两线并行，一线夯实语言基本功，一线讲解统编教材上的课文。

谁都知道实验班这用的是慢功。刚开始，我们考不过其他班。大家都对固执的丁老师有些不满，暗地里便丁老头丁老头的叫。

但这老头不疾不徐，稳得很。不和别的班比成绩，依然按部就班地进行，章法丝毫不乱。有将如此，安然不动；何况老头挺有文采，出口成章，连教训我们时都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时间长了，我们这些小兵便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就拿我这个粗心的课代表来说，作业里把“晓月当帘挂玉弓”误写作“晓月当帘挂玉空”。丁老头毫不客气，拿着我的本子张口就诌一首“歪诗”送给我，“寻章摘句小雕虫，错将玉弓作玉空……”同学们哄堂大笑，小雕虫的名号便传开了。

我是小雕虫，他便是老雕虫了。老雕虫做得好文章，经常在电台播出。

一个凛冽的寒冬清晨，上课铃响，老雕虫大踏步走进教室，神色飞扬。清清嗓子，就给我们念早上电台刚播出的他的豆腐块，是写冰凌花的。见着什么写什么，四五十岁的人了，得了好文章还和孩子一样兴奋。我们照例，半是不懂半是叹服地听他读，抑扬顿挫地读。

有时周末老雕虫也不放过我们，他带我们上街找错别字，找好的商铺招牌和楹联——上世纪90年代初，还没有综合实践和专题探究这些名堂，但我们却早就尝了些滋味。

后来，我们的成绩追上来了，全班的均分也超了别班。我语法修辞的功夫其实至今都还在啃老底儿，没多大长进，可是也就够用了。（云语文公众号出品）我对语文对写作的兴趣，多是老师半骂半夸，也是他笔耕不辍时与我们分享带动起来的。言传，身教，师者父母心。每每忆及，手心似还略疼（当年顽劣偷懒时没少挨老师的责罚），眼里泛出泪花。

做编辑后怕见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像样的文章发表，没什么得意的选题策划。可他大赞语文报的影响力，鼓励我及时当努力，使我见他的压力减去大半。他也不看轻我这个女弟子，拿出桂林的三花酒就给我倒上，我看师母，师母笑：和你们丁老师喝一杯。

他住的平房，临汾五中的教工家属院那时真是简陋之极。冬天要自己烧暖气。我担忧他的身体，他却说习惯了。他有小孙子那年，高兴地给孩子把尿，眉开眼笑地命名：喷泉一景。

后来听说他就是那年走的。葬回老家洛阳。师母也迁回洛阳住。

一别经年，生死两茫茫。我数次想要去洛阳看看他，去给他上炷香，扫扫墓，却始终未能成行。

洛阳地气暖，此时想必已是草遍野，花芳菲。这草竟觉是长在心上的，郁郁青青。

11

蝴蝶飞不过沧海

晋城市沁水县龙港初中 张艳

蝴蝶飞不过沧海。

——题记

史老师去世了。

2020年的元宵节，沉寂已久的大学群，因为史老师的离世，喧闹了起来，似乎这个被新型冠状病毒拖累得死气沉沉的春节，终于见得一丝波澜。可这样的波澜，除了令人心碎，还能如何？

世间最大的悲伤，也莫过于此吧？在原本应该举家欢聚、眉笑颜开的日子里，我们却永远地失去了自己心爱的老师。从此，我们只能在回忆里追寻那个曾经在我们的青春里翩跹起舞的身影。

是的，蝴蝶。那是我第一眼看见史老师时，脑子里飘过的唯一词汇。

光阴流转二十载，往事也早已在岁月的沧海中斑驳陆离。我能记起的过往已然不多，但史老师第一次走进课堂时那曼妙的身姿，那脸上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和那口标准到无可挑剔的普通话，都让我永生难忘。是我出生乡野吧，那一天，我第一次明白了优雅这个词的含义。

不知道流年究竟能予人多少过往，可是我们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瞬间，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变得明亮，而这个人也因此在你的眼中闪闪发光。

此刻，武子落泪了，因为他想起了那堂镌刻着他和史老师回忆的课；

此刻，我落泪了，因为那堂课上，是史老师教会了我如何让一个来自乡下的姑娘既能认识到不足而又不会显得尴尬；

此刻，他们落泪了，我想，都是因为那段难忘的时光……

作为女子，史老师是美丽的。清瘦的容颜，从不曾浓妆艳抹过。无论何时遇见，你都会看见她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再加上她口齿清晰，语气和善，与她相处的日子里，你都会感觉到，她就是阳光。

作为老师，史老师是敬业的。她对于现代汉语知识的掌握是透彻的，语言，是她最精进的技能。尤其是她那口标准的普通话，让人羡慕却又难以企及。她对方言的研究也自有一套，更难得的是她在纠正学生的发音时，总是能够抓住学生家乡方言发音的习惯、不足，做针对性的指导，立竿见影。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舍友姐姐总是以有史老师这样的老乡为荣。

最后一次见史老师，是2011年。因为上职称，教育局找不到我的普通话档案，我不得不返回母校寻找原始档案。

那时的我离开学校已经长达九年，而那份档案也已经是十余年前的事情了。十分之一个世纪里，母校迎来又送走了多少学生，那份档案能找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沮丧极了！

抱着撞运气的心理，我回到了那座久违了的城市。可是当我听说史老师现如今已经是我们中文系的系主任时，我在出租车上，差点儿就欢呼雀跃。压制着兴奋，赶紧拨通了老师的电话，史老师顾不得寒暄，就赶紧告诉我找她不行，而应该怎样去做。在她的提点下，结果顺利到让人幸福， 我，拿到了！

分开已经九年，彼此都很思念。为了一解相思之苦，我们约着见了一面。

九年，一段不长也不算短的时光，竟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她依旧那么漂亮，那么端庄，谈吐也依旧那么优雅，那么落落大方。

岁月不败美人，果真如此。

只不过，那次匆匆一别，我再也没有回去过。两座城市，虽然相隔不远，可也终归不得再次相遇。也许是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终会有再见之时。可偏偏造物弄人，那一别便又是一个九年，那一别便也是今生永不得相见。

岁月啊，终归还是没有饶过谁。

我啊，终于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透过泪眼，我突然好想念那些年的老师们，好想给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学生想你们了。